《无名之辈》:荒诞喜剧中的尊严追寻与底层呐喊

猫眼影视 内地电影 2025-08-31 19:57 6

摘要:一群社会边缘的小人物,在西南小城的喧嚣与躁动中,演绎了一出笑中带泪的生命悲喜剧。《无名之辈》以荒诞为镜,照出现实中被遗忘群体的尊严渴望与生存困境,在黑与白、笑与泪之间,找到了艺术的平衡点。2018年,导演饶晓志以一部小成本电影《无名之辈》创造了国产片的奇迹。这

一群社会边缘的小人物,在西南小城的喧嚣与躁动中,演绎了一出笑中带泪的生命悲喜剧。《无名之辈》以荒诞为镜,照出现实中被遗忘群体的尊严渴望与生存困境,在黑与白、笑与泪之间,找到了艺术的平衡点。2018年,导演饶晓志以一部小成本电影《无名之辈》创造了国产片的奇迹。这部没有流量明星参与的作品,以黑马之姿斩获超过6.5亿元票房,豆瓣评分稳定保持在8.2分,实现了口碑与票房的双丰收。影片围绕一把丢失的老枪,讲述了小镇保安马先勇与两个“笨贼”胡广生、李海根之间发的一系列荒诞故事。这部电影的成功不仅是一次电影工业的意外突围,更是当代社会情绪的集中释放——当我们在笑泪交织中凝视这些“无名之辈”时,实则是在照见作为普通人的我们心中的英雄梦想与生存困境。

《无名之辈》采用多线叙事结构,将几组看似毫无关联的人物命运巧妙交织在一起。一心想当“悍匪”的笨贼胡广生与李海根,误抢手机模型后,躲进高位截瘫的毒舌女马嘉旗的家中;落魄协警马先勇为转正,疯狂追查枪支下落;梦想成为网红的按摩女肇红霞,在现实中沦为色情服务者。这些角色都有一个共同特征——被社会遗忘、被忽视。胡广生抢劫的视频被当作“搞笑段子”,马先勇追求警察梦的努力被体制边缘化,马嘉旗的痛苦被戏谑为“泼妇骂街”。导演饶晓志通过城中村、烂尾楼等场景,构建了一个被现代文明“折叠”的底层空间,隐喻着城市化进程中底层群体的失声与异化。影片中角色的“身体残缺”映射了他们的精神困境:马嘉旗身体被轮椅禁锢,精神被死亡执念束缚;胡广生自认“做大事”的“悍匪”,实则隐藏着内心的脆弱;马先勇用“警察梦”掩盖愧疚感。这些人物虽然身体或心理上存在缺陷,但他们的形象却具有丰富的层次感和人性深度。《无名之辈》最大的艺术特色在于其荒诞喜剧的外壳下包裹着深刻的现实内核。电影通过一系列荒诞情节的设计,呈现了底层小人物追求尊严的艰辛历程。“枪”在片中成为一个重要象征:胡广生的玩具枪、马先勇的真枪,它们不仅是推动剧情的道具,也象征着底层人试图“掌控命运”的无力。前者是空洞的威胁,后者则是被制度压制的力量。这种象征手法的运用,增强了影片的艺术张力与思想深度。“手机”则成为数字时代底层群体“存在困境”的反讽。胡广生抢劫的手机模型、马嘉旗拍的“遗照”、网络上对劫匪的戏谑,都反映了这些边缘人群试图通过极端方式在社交平台上留下“痕迹”,却最终沦为他人的笑料。影片对尊严的荒诞重构尤为动人。胡广生为马嘉旗“圆梦”,以及马嘉旗失禁后胡广生的痛哭,揭示了底层尊严的复杂性——尊严并非宏大的叙事,而是在困境中彼此的尊重和共情。

《无名之辈》的深层价值,在于通过小人物的命运折射出中国城市化进程中的结构性矛盾。胡广生、李海根来自农村,梦想在城市中获得认可,却因缺乏技能与教育,只能沦为边缘人。

马嘉旗因交通事故致残,被困在城市的老旧楼房里,成为现代化进程中的“遗民”。马先勇作为协警,处于体制的边缘地带,渴望通过“转正”获得城市身份认同,却始终被排除在核心之外。这些角色的困境,正是城乡二元结构、阶层固化、社会保障缺失等社会问题的缩影。

影片对“网红经济”“直播文化”的调侃,也暗含对消费主义的批判。肇红霞梦想通过直播成为网红,却不得不靠出卖身体赚钱。她的手机屏幕里,美颜滤镜下的精致面容与现实中的狼狈处境形成反讽。这种对现代文明异化的反思,让影片超越了单纯的喜剧范畴,具备了社会批判的深度。

在中国电影史上,黑色喜剧并不罕见,但《无名之辈》的成功在于实现了幽默与悲情的平衡。导演饶晓志借鉴了盖·里奇、科恩兄弟的叙事技巧,采用多线叙事、巧合碰撞、命运闭环等手法,却将故事牢牢扎根于中国本土语境。贵州山城的潮湿雾气、街边小店的麻将桌、葬礼上的电子乐队,这些细节让荒诞故事具备了真实的生活质感。方言台词的运用,如“憨皮”、“胎神”等贵州方言,增加了真实感,同时在荒诞剧情中产生错位的喜感。音乐在影片中起到了点睛作用。尧十三的《瞎子》用贵州方言演绎,歌词“你晓得,瞎子走了路,没得人跟他讲话”成为底层独白的最佳注脚。任素汐演唱的《胡广生》,用温柔的旋律包裹着角色的疼痛,“你是一个聪明人,怎么这么笨”的歌词,道破了命运对小人物的戏谑。影片的结局设计堪称神来之笔。胡广生因抢劫手机模型被判四年,李海根因参与抢劫被判五年,马先勇终于转正成为警察,马嘉旗接受了康复治疗。这种“不圆满的圆满”拒绝廉价的救赎,而是呈现了现实生活的复杂性。胡广生的“眼镜”被收走,象征着他放下了对外界身份的执着;马先勇最终握着的“真枪”,暗示他接受了自己的局限;马嘉旗窗前的阳光,隐喻困境中的希望并非辉煌,但却真实存在。导演没有给出乌托邦式的答案,而是让每个角色回到各自的轨道,正如现实中的我们,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选择继续前行。

《无名之辈》实现了对小人物角色“男性气质”的询问、探寻与重塑。影片在呈现小人物生存苦痛和逐梦艰辛的同时,也用各种符号表征系统性地完成了对支配性男性气质的颠覆与建构,从而书写了当代底层民众男性气质的时代隐喻。在叙事学层面,影片采用了“绑匪被‘绑’和loser断案”的双线结构。绑匪与人质的关系变化经历了四个阶段:从“眼镜”极力把自己打造成“悍匪头目”,到人质求死心切激怒绑匪,再到人质和媒体的合力夹击导致绑匪身心受困,最后三人暴露各自最脆弱的一面,彼此理解,矛盾化解。不过影片也存在一些艺术上的局限。有评论指出,《无名之辈》在故事整体架构、人物设定、喜剧外表和悲剧内核的配置上,都像极了宁浩的经典之作《疯狂的石头》,却“模仿得只见其形未有其魂”。影片最后的桥头乱战,以巧合之名相遇却很牵强,这些角色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,像是为了在一起而在一起。电影结尾,美丽的烟花炸裂在空中,所有人都放下了错误的执念,与自己达成和解,也在这一刻找回了苦苦追寻的尊严。《无名之辈》最打动人心的地方在于,它没有将底层浪漫化或污名化,而是如实展现了这些角色的愚蠢、偏执、脆弱与温柔。当胡广生喊出“老子不怕死,但是怕别人看不起”,当马嘉旗在失禁后说“别让我这么没有尊严”,我们看到的不是“小人物的悲剧”,而是人类共有的尊严诉求。世界或许永远不会记住这些“无名之辈”的名字,但他们在彼此生命中留下的痕迹,早已让“无名”变成了最动人的注脚。

来源:茶的秘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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